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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竞技压力与心理健康研讨会上,运动员、教练、专家共话心理健康。徐佳燕供图
“没有亲身经历过运动员恐惧和得失的时刻,你很难说动他输赢带给他的东西,你只是看到,没办法体会到。”每年10月是世界精神卫生月,国际奥委会近日发布的视频采访中,乒乓球奥运冠军马龙呼吁各界关注心理健康,“运动员承受压力的时刻很多,通常有心理专家或其他辅助人员提供帮助,但有的时候,信任的人,他说的话对你有用,或者不说话,就是陪你溜达溜达,通过陪伴也能缓解心理压力”。
自2019年国际奥委会发布《关于精英运动员心理健康的共识声明》(以下简称《声明》)后,运动员的心理健康问题就屡被提及,巴黎奥运会首次为运动员提供心理健康服务,人们逐渐意识到,太阳不是永远光芒万丈,它也有被乌云暂时遮蔽的时刻。
10月27日于南京体育学院结束的第二届竞技压力与心理健康研讨会上,王赐月、汪周雨、许安琪、邱健等多位奥运冠军和撑杆跳亚洲纪录保持者李玲勾勒出了运动员真实的“心理试炼场”,竞技成绩的压力、日复一日的训练、如影随形的伤病……“大心脏”意味着掌握非常心和平常心的切换开关,稍有不慎便会跌入“至暗时刻”。
“以前,运动员的心理健康往往被视为竞技表现的一部分,或完全被忽视,常见观点是运动员那么大压力都承受了,心理一定健康。”作为研讨会的发起和主要组织者,江苏体育科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毕晓婷表示,长期以来,各界都强调运动员的坚强和积极形象,运动员自身出于扬长避短的思维习惯,也常回避展现脆弱的一面。我们在仰望他们追求“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的同时,也应平视他们作为普通人会遭遇的种种挑战。
“没有压力就没有不断攀登高峰的动力,运动员拥抱了压力带来的挑战,也付出了身心的代价。比起对于胜负的关注,运动员自我的基本诉求也应得到关怀。”在毕晓婷看来,正视运动员的心理健康,能够改变“心理求助就是弱者”这一陈旧观念,有助于引导全社会正确面对心理健康困扰,有效提升国民心理健康水平,这也是对体育精神的再认识。
被捅破的窗户纸
“窗户纸是被现实捅破的,问题多了,人们就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国际运动心理学会前主席、香港体育学院高级运动心理学家姒刚彦指出,从2010年起,国际奥委会开始关注全球范围内运动员心理健康问题,但担心这一问题被污名化等原因,推进和发声都非常谨慎。
然而,一系列问题的出现加速了《声明》的发布。尤其2018年,美国游泳名将菲尔普斯在肯尼迪峰会上公开了自己与抑郁症斗争的艰难历程,包括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后产生的自杀念头,引发了社会对运动员心理健康的广泛关注。此后,更多运动员开始勇于分享自己的心理挑战。
2021年,日本网球名将大坂直美因拒绝参加赛后记者会被法网罚款1.5万美元,随后退出法网公开赛。她在声明中公开坦言,自2018年美国公开赛以来,她一直深受抑郁症的困扰,而赛后记者会对失利球员的质问犹如“落井下石”。
同年的东京奥运会上,美国体操名将西蒙·拜尔斯也因个人心理健康问题宣布退赛,她表示,自己出现了“空中失感”,这会让选手在空中失去空间和维度感,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最糟糕的情况会导致无法安全落地甚至死亡,“我认为要把心理健康放在首位”。在争议声中蛰伏3年后,拜尔斯在今年的巴黎奥运会斩获3金1银。
知名运动员的发声让运动员心理健康问题浮出冰山一角,2021年国际奥委会发布的数据显示,33.6%的现役顶尖运动员和26.4%的退役运动员存在焦虑和抑郁症状。
姒刚彦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表示,在全球范围内,运动员心理健康保护已成为共识,然而,仍有很多运动员不愿直面内心异常的波澜,“他们普遍认为,‘我应该阳光,应该健康,因为我是运动员,我不能软弱’。”因此,“捅破窗户纸”的目的在于改变认知,让所有竞技体育从业者真正认识到运动员心理健康问题的存在,并愿意支持他们寻求专业帮助,也以此为契机引导社会正确理解竞技体育的风险,从而给予运动员更多宽容。
运动金字塔里的风险
竞技体育常被比作金字塔,姒刚彦表示,在这个生态中,运动员面临多重心理健康风险,主要来自竞赛训练的高度身心疲劳、连续伤病、生涯转移带来的焦虑,以及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找到风险点之后,我们就要进行针对性的支持和保护”。
巴黎奥运会上中国女子花游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金牌,实现了中国花游奥运金牌零的突破。从16年前在北京奥运会首次站上领奖台,伦敦、里约和东京连续3届奥运会摘得银牌,经历过世锦赛取得7个冠军之后,中国花游姑娘们对于在巴黎夺冠的渴望显而易见。但新规则的出现,让她们只能加强训练“追着规则跑”,队员王赐月坦言:“当时压力很大,备战期的每场重要比赛,我们的目标都是冠军。”
“可能一个动作做不好,整个队伍的分数就没有了,原本位居冠军也可能掉出奖牌榜。”新规则对运动员的心理状态提出了极限考验,每次因自己失误导致集体重新开始时,王赐月的自信都会削弱一分,她认真地想过“我是不是真的行?要不别拖累整个集体了”。焦虑的情绪还爆发在减重上,“原本训练压力就大,还要控制饮食,但体重怎么都下不去,那段时间感觉很崩溃,好在后来在教练、队友和科研人员的共同帮助下渡过了难关”。
质疑自己,同样发生在李玲身上。作为撑杆跳亚洲纪录保持者,李玲曾经历过“跳不起来”的时候,“当时有教练说,当一个撑杆跳高运动员都不能跳起来的时候,基本上职业生涯已经可以画句号了”。
“我们要拿着很长的杆子,助跑很远,撑杆,离开地面,整个人在空中是失控的,唯一能让你抓住的就是那根杆。”李玲坦言,有段时间,她一上跑道就发蒙,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把自己抛到空中,当速度、力量都没问题,熟悉的东西突然变陌生了,“多少和心理状态有关,或许是越理解这个项目就越害怕,害怕会不会掉在别的地方,害怕失败。”同龄选手纷纷退役,她无法向小队员倾诉,“每天憋着,在房间里状态很不好”。
极端的念头一闪而过,李玲警觉地调整自己,“还有那么多好玩的,好吃的,我都没感受过”。她立刻跑去超市买了些爱吃的,让自己情绪好起来。后来她通过“不要去想失败的场景,只去想自己跳得最好的那一跳”的思维挑战以及来自团队的鼓励,克服了心理上的难关,“现在看好像都不是事儿了”,此后,她便对运动心理学产生了兴趣,“我对运动心理学的‘膜拜’比对运动训练学大得多”。
巴黎奥运会前,李玲却因伤缺席了自己的第五届奥运会,但以往的经历已经让她的心理弹性足够强大,于她而言,“职业生涯的第一次大伤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成长,让我熟悉自己的身体”“接下来我会好好养伤,重视身体的每一次反馈,当下次站在赛场上时,目标依旧是突破自己”。
在江苏体育科学研究所副研究员王磊看来,伤病是大部分运动员面临的身体考验,同样是心理考验,“需要接受运动康复治疗的选手,或多或少都有心理的波动,有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把担心和敏感包裹起来了;有人心情急迫,反复问什么时候能好;还有人康复训练到一半,突然哭了,或者转身走了”,他表示,运动康复过程中,康复人员的心理素养和专业心理科研人员的支持对康复的效果都有重要影响。
如何为运动员保驾护航
“我们团队已将国际奥委会发布的《声明》翻译成中文,得到授权并修订了相关心理健康筛查工具,连续在部分省(区、市)开展了4年筛查工作。”姒刚彦透露,结果显示,当前,运动员中抑郁症、焦虑症、睡眠障碍和饮食障碍等问题不容小觑,“心理健康筛查在预防、诊断和干预运动员心理问题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需要各地方体育局参与进来”。
姒刚彦认为,心理健康筛查能在运动员出现早期症状时就及时介入,“无论根据专业书籍自我评估还是找专家帮你,都要有寻求帮助的意愿,但现在运动队里面最缺的就是这种意愿”。这与心理健康素养有待提升相关,他建议,运动员、教练员、工作人员和管理人员都应该加强相关知识积累,“运动员的心理健康保护与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各方共同努力,为运动员的身心健康保驾护航”。
揭开心理健康这个隐秘的“战场”是否会影响公众对运动员既有的积极印象?在毕晓婷看来,把运动员面对的心理健康困扰放到桌面上,非但不会影响他们“顽强”“坚韧”的形象,还能通过他们的经历展现出“非脸谱化”的真人底色,并通过他们的成长经历鼓励更多普通人直面压力,直面心理健康问题。
纪录片《西蒙·拜尔斯:再战奥运》中提到:“很多时候,大众看到的只是运动员比赛的一面,他们并不了解运动员真正在经历什么。”而当他们抛出心理健康问题时,面临相同困境的人也许会意识到,被视作“阳光”代名词的一群人也要和乌云战斗,自己头上的乌云看上去便小了许多。
“很多运动员天生就具备积极的思维方式,比如,有在滩涂上发现金子的能力,以及目标明确时的思维弹性:接受建议和调整的速度会非常快。这些能力可以帮助他们尽快走出心理阴霾,更好地拥抱压力。”毕晓婷希望,当运动员“普通人”的一面被大众看到,既能给公众提供面对心理健康问题的参考答案,也能争取更多的理解和宽容。
本报北京10月28日电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梁璇
第二届竞技压力与心理健康研讨会上,运动员、教练、专家共话心理健康。徐佳燕供图 “没有亲身经历过运动员恐惧和得失的时刻,你很难说动他输赢带给他的东西,你只是看到,没办法体会到。”每年10月是世界精神卫生月,国际奥委会近日发布的视频采访中,乒乓球奥运冠军马龙呼吁各界关注心理健康,“运动员承受压力的时刻很多,通常有心理专家或其他辅助人员提供帮助,但有的时候,信任的人,他说的话对你有用,或者不说话,就是陪你溜达溜达,通过陪伴也能缓解心理压力”。 自2019年国际奥委会发布《关于精英运动员心理健康的共识声明》(以下简称《声明》)后,运动员的心理健康问题就屡被提及,巴黎奥运会首次为运动员提供心理健康服务,人们逐渐意识到,太阳不是永远光芒万丈,它也有被乌云暂时遮蔽的时刻。 10月27日于南京体育学院结束的第二届竞技压力与心理健康研讨会上,王赐月、汪周雨、许安琪、邱健等多位奥运冠军和撑杆跳亚洲纪录保持者李玲勾勒出了运动员真实的“心理试炼场”,竞技成绩的压力、日复一日的训练、如影随形的伤病……“大心脏”意味着掌握非常心和平常心的切换开关,稍有不慎便会跌入“至暗时刻”。 “以前,运动员的心理健康往往被视为竞技表现的一部分,或完全被忽视,常见观点是运动员那么大压力都承受了,心理一定健康。”作为研讨会的发起和主要组织者,江苏体育科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毕晓婷表示,长期以来,各界都强调运动员的坚强和积极形象,运动员自身出于扬长避短的思维习惯,也常回避展现脆弱的一面。我们在仰望他们追求“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的同时,也应平视他们作为普通人会遭遇的种种挑战。 “没有压力就没有不断攀登高峰的动力,运动员拥抱了压力带来的挑战,也付出了身心的代价。比起对于胜负的关注,运动员自我的基本诉求也应得到关怀。”在毕晓婷看来,正视运动员的心理健康,能够改变“心理求助就是弱者”这一陈旧观念,有助于引导全社会正确面对心理健康困扰,有效提升国民心理健康水平,这也是对体育精神的再认识。 被捅破的窗户纸 “窗户纸是被现实捅破的,问题多了,人们就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国际运动心理学会前主席、香港体育学院高级运动心理学家姒刚彦指出,从2010年起,国际奥委会开始关注全球范围内运动员心理健康问题,但担心这一问题被污名化等原因,推进和发声都非常谨慎。 然而,一系列问题的出现加速了《声明》的发布。尤其2018年,美国游泳名将菲尔普斯在肯尼迪峰会上公开了自己与抑郁症斗争的艰难历程,包括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后产生的自杀念头,引发了社会对运动员心理健康的广泛关注。此后,更多运动员开始勇于分享自己的心理挑战。 2021年,日本网球名将大坂直美因拒绝参加赛后记者会被法网罚款1.5万美元,随后退出法网公开赛。她在声明中公开坦言,自2018年美国公开赛以来,她一直深受抑郁症的困扰,而赛后记者会对失利球员的质问犹如“落井下石”。 同年的东京奥运会上,美国体操名将西蒙·拜尔斯也因个人心理健康问题宣布退赛,她表示,自己出现了“空中失感”,这会让选手在空中失去空间和维度感,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最糟糕的情况会导致无法安全落地甚至死亡,“我认为要把心理健康放在首位”。在争议声中蛰伏3年后,拜尔斯在今年的巴黎奥运会斩获3金1银。 知名运动员的发声让运动员心理健康问题浮出冰山一角,2021年国际奥委会发布的数据显示,33.6%的现役顶尖运动员和26.4%的退役运动员存在焦虑和抑郁症状。 姒刚彦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表示,在全球范围内,运动员心理健康保护已成为共识,然而,仍有很多运动员不愿直面内心异常的波澜,“他们普遍认为,‘我应该阳光,应该健康,因为我是运动员,我不能软弱’。”因此,“捅破窗户纸”的目的在于改变认知,让所有竞技体育从业者真正认识到运动员心理健康问题的存在,并愿意支持他们寻求专业帮助,也以此为契机引导社会正确理解竞技体育的风险,从而给予运动员更多宽容。 运动金字塔里的风险 竞技体育常被比作金字塔,姒刚彦表示,在这个生态中,运动员面临多重心理健康风险,主要来自竞赛训练的高度身心疲劳、连续伤病、生涯转移带来的焦虑,以及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找到风险点之后,我们就要进行针对性的支持和保护”。 巴黎奥运会上中国女子花游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金牌,实现了中国花游奥运金牌零的突破。从16年前在北京奥运会首次站上领奖台,伦敦、里约和东京连续3届奥运会摘得银牌,经历过世锦赛取得7个冠军之后,中国花游姑娘们对于在巴黎夺冠的渴望显而易见。但新规则的出现,让她们只能加强训练“追着规则跑”,队员王赐月坦言:“当时压力很大,备战期的每场重要比赛,我们的目标都是冠军。” “可能一个动作做不好,整个队伍的分数就没有了,原本位居冠军也可能掉出奖牌榜。”新规则对运动员的心理状态提出了极限考验,每次因自己失误导致集体重新开始时,王赐月的自信都会削弱一分,她认真地想过“我是不是真的行?要不别拖累整个集体了”。焦虑的情绪还爆发在减重上,“原本训练压力就大,还要控制饮食,但体重怎么都下不去,那段时间感觉很崩溃,好在后来在教练、队友和科研人员的共同帮助下渡过了难关”。 质疑自己,同样发生在李玲身上。作为撑杆跳亚洲纪录保持者,李玲曾经历过“跳不起来”的时候,“当时有教练说,当一个撑杆跳高运动员都不能跳起来的时候,基本上职业生涯已经可以画句号了”。 “我们要拿着很长的杆子,助跑很远,撑杆,离开地面,整个人在空中是失控的,唯一能让你抓住的就是那根杆。”李玲坦言,有段时间,她一上跑道就发蒙,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把自己抛到空中,当速度、力量都没问题,熟悉的东西突然变陌生了,“多少和心理状态有关,或许是越理解这个项目就越害怕,害怕会不会掉在别的地方,害怕失败。”同龄选手纷纷退役,她无法向小队员倾诉,“每天憋着,在房间里状态很不好”。 极端的念头一闪而过,李玲警觉地调整自己,“还有那么多好玩的,好吃的,我都没感受过”。她立刻跑去超市买了些爱吃的,让自己情绪好起来。后来她通过“不要去想失败的场景,只去想自己跳得最好的那一跳”的思维挑战以及来自团队的鼓励,克服了心理上的难关,“现在看好像都不是事儿了”,此后,她便对运动心理学产生了兴趣,“我对运动心理学的‘膜拜’比对运动训练学大得多”。 巴黎奥运会前,李玲却因伤缺席了自己的第五届奥运会,但以往的经历已经让她的心理弹性足够强大,于她而言,“职业生涯的第一次大伤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成长,让我熟悉自己的身体”“接下来我会好好养伤,重视身体的每一次反馈,当下次站在赛场上时,目标依旧是突破自己”。 在江苏体育科学研究所副研究员王磊看来,伤病是大部分运动员面临的身体考验,同样是心理考验,“需要接受运动康复治疗的选手,或多或少都有心理的波动,有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把担心和敏感包裹起来了;有人心情急迫,反复问什么时候能好;还有人康复训练到一半,突然哭了,或者转身走了”,他表示,运动康复过程中,康复人员的心理素养和专业心理科研人员的支持对康复的效果都有重要影响。 如何为运动员保驾护航 “我们团队已将国际奥委会发布的《声明》翻译成中文,得到授权并修订了相关心理健康筛查工具,连续在部分省(区、市)开展了4年筛查工作。”姒刚彦透露,结果显示,当前,运动员中抑郁症、焦虑症、睡眠障碍和饮食障碍等问题不容小觑,“心理健康筛查在预防、诊断和干预运动员心理问题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需要各地方体育局参与进来”。 姒刚彦认为,心理健康筛查能在运动员出现早期症状时就及时介入,“无论根据专业书籍自我评估还是找专家帮你,都要有寻求帮助的意愿,但现在运动队里面最缺的就是这种意愿”。这与心理健康素养有待提升相关,他建议,运动员、教练员、工作人员和管理人员都应该加强相关知识积累,“运动员的心理健康保护与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各方共同努力,为运动员的身心健康保驾护航”。 揭开心理健康这个隐秘的“战场”是否会影响公众对运动员既有的积极印象?在毕晓婷看来,把运动员面对的心理健康困扰放到桌面上,非但不会影响他们“顽强”“坚韧”的形象,还能通过他们的经历展现出“非脸谱化”的真人底色,并通过他们的成长经历鼓励更多普通人直面压力,直面心理健康问题。 纪录片《西蒙·拜尔斯:再战奥运》中提到:“很多时候,大众看到的只是运动员比赛的一面,他们并不了解运动员真正在经历什么。”而当他们抛出心理健康问题时,面临相同困境的人也许会意识到,被视作“阳光”代名词的一群人也要和乌云战斗,自己头上的乌云看上去便小了许多。 “很多运动员天生就具备积极的思维方式,比如,有在滩涂上发现金子的能力,以及目标明确时的思维弹性:接受建议和调整的速度会非常快。这些能力可以帮助他们尽快走出心理阴霾,更好地拥抱压力。”毕晓婷希望,当运动员“普通人”的一面被大众看到,既能给公众提供面对心理健康问题的参考答案,也能争取更多的理解和宽容。 本报北京10月28日电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梁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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